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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庆典2

第六章 庆典2

娜谢塔叫上莉莉丝跟随的时候,莫勒格就觉得自己知道了她的打算,必定是打算用和缇娜长相相似的莉莉丝来破坏阿尔布莱特和雪伊莉雅的感情。

他们两个一个是被预言的最后一个诞生的拥有永恒生命的人,一个却是打破了这个预言的人,虽然贤者塔在那之后并没有再给出任何解释和说明。但是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认为永恒生命的秘密掌握在了这两个人手中,虽然这只是个几乎没有任何实证的,单纯的推测,但是却和圣光的魔法一样,只是为了“莫须有”的理由,就成为了人们不安的寄托。

他也知道斯卡特海姆的情况,也知道这次庆典的另一个目的,因此对阿尔布莱特会成为娜谢塔婚约者的第一候选也可以理解,因为在考虑不知何时会到来的世界危机和已经摆在眼前的本国危机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先顾及着眼前的问题。只不过那两个人的婚约毕竟还有大义的约束存在,且又看到了他们的感情坚实——虽然只是故意做给她看——没想到娜谢塔公主竟然还不放弃。

又看了看默默跟在一旁的莉莉丝,她不知道是领会了主人的意思还是没有领会,一路上竟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老老实实地与其他随从的人一起,微微垂着头安静地走着。其他人也好像真正地享受着庆典一样,认真考虑着什么的,反而好像只有他一样。

“怎么了,一脸凝重的,难得的庆典,岂不是浪费了?”

忽然伊莱恩的声音将莫勒格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这倒真是奇怪了,你们这些先关的人不急,倒是我一个人急。”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什么意思。”莫勒格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冷笑一声说,“娜谢塔公主是摆明了要拆散阿尔布莱特和雪伊莉雅,而与雪伊莉雅关系非常的你竟然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伊莱恩轻轻笑了笑,说:“我当然会在意,但是你看现在,她像是会得手的样子吗?”

“……虽然是这样,但是……”莫勒格看了看雪伊莉雅三人,又看看伊莱恩,一笑说,“我忽然想到从前听到的一件轶事,曾经一直以为是谣传,不过看今天的情形,倒像是真的了。”

“?你说的是什么事?”伊莱恩有些奇怪地问。

“我曾听人说伊莱恩王子曾经也有一位红颜知己。”莫勒格有些轻佻地笑了笑,偷偷看了看伊莱恩微变的表情说,“好像是一位基洛族的女子,只是凯撒维纳女王却对此反对,但由于你的坚持,女王陛下似乎也有些松动。不过在雪伊莉雅出声之后,女王陛下的态度突然变得坚决,让您最终未能同那位女子走在一起,所以……”

莫勒格说到一半目光偷偷向雪伊莉雅那边瞟去,

“……”伊莱恩的脸上敛去笑容,远远地看了雪伊莉雅一眼,淡淡地说,“轶闻终归轶闻。”

“哦?这么说,我刚才说错了?”

“母亲并不是因为雪莉的出生才反对的,反倒是因为她,我才有了机会……”

伊莱恩的声音越来越小,莫勒格仔细地听着,到最后终于不可闻,隔了一会儿,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追问的时候,却见伊莱恩突然一笑,转向他说:“我从小看着雪莉长大,对她的感情虽然不和威廉两人一样,但是对她的婚事怎能不担心。她和阿尔布莱特之间的婚约本来就不是两情相悦的,如果阿尔布莱特只是因为利益和形势的原因而这样,那么我倒是真是希望这份婚约可以解除——当然如果他对雪莉真的有心……”

“……如果是那样的话……”莫勒格看着伊莱恩,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为这点小事所动。”伊莱恩的眼神深邃地望着前方,“不管怎样,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需要他们自己解决,现在,你和我都是外人。”

“现在?”听了伊莱恩的话,莫勒格有些不解。

“是的,如果我觉得着阿尔布莱特并不适合雪莉的话,那么不管娜谢塔是否成功,我都会将雪莉抢过来的。”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过并不喜欢雪伊莉雅的吗,而且你应该还有另外喜欢的人才是啊!”

“我并没有说不喜欢雪莉啊。”

“诶?!”莫勒格盯着不禁睁大了双眼。

“怎么了,看你这表情,难不成你也对雪莉……”

“不,不,怎么会呢,她可是我朋友的未婚妻啊——不过,说的也是啊,像雪伊莉雅这样美丽纯洁又温柔的女孩子任谁都无法说不喜欢的吧——但是想想的话,如果真的为雪伊莉雅着想的话,不是应该最先考虑她的选择吗?”

伊莱恩一笑,明白莫勒格是在侧面劝他放弃,于是说:“当然,只不过,据我所知,她喜欢的人可不是阿尔布莱特。”

“是谁,这才是该雪伊莉雅自己该考虑的问题,况且人心这东西,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我也相信,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伊莱恩悠悠地说,随后再次展颜一笑,说,“不知不觉之间,我们好像已经被拉得很远了啊,还是赶紧跟上去吧,不然一会儿就走散了。”

“……”

“呐,雪伊莉雅,你看这个怎么样!”娜谢塔拿起一个饰品对雪伊莉雅说,“这个是在建国庆典上才会出售的纪念品哦,每次庆典,纹章都会改变,且限定了每人只能买一个。”

“这个纹章和我之前在庆典上看到的是一样的啊。”雪伊莉雅仔细看着饰品吊坠上的纹章说。摆在柜台上的各种饰品,虽然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但上面的纹章,记得和这几天看到的庆典装饰品上的纹章是一样的。

“是啊,这个纹章可以说是每次庆典标志,由宫廷设计师设计,几千年来每次皆不同,是你参加了建国庆典的证明!”娜谢塔笑着拿着装饰品说,“只不过这个,却是必须购买的,连王族也不例外,且也只能选一件。”

“诶,是这样啊——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供不应求才对,为什么能够这么随便就可以买到呢?”雪伊莉雅有些奇怪地望着并无多少人的店铺。

“当然不会了。”娜谢塔笑着朝店铺侧面的一个窗口一指说,“这里只是供大家观看的,在这里挑选好了样式,然后记住编号,那边才是付钱购买取物的队列,如果这些人都挤在一起的话,店铺岂不是没法做生意了!”

“原来是这样!”雪伊莉雅点点头,望着不知道拐到了哪里队列感叹地说,“只是照这个样子,如果我们要买的话,不是要等待很久了?”

“不用担心,在天黑之前一定可以买到的。”

“但是那样的话,我们不就不能去其他地方了吗?”

“为什么不能,当然可以。”娜谢塔理所当然地转向跟在身后的包括莉莉丝在内的女仆说,“你们两个,去买两个这种饰品。”

“是!”两个人答应着,便行了礼,走向购买取物的队列。

“等一下!”雪伊莉雅连忙叫住了她们,然后转向娜谢塔说,“刚才你不是说,每人都只能购买一件,即使是王族也不例外吗?如果让她们去买了,那,她们自己不是就买不成自己的那一份了?”

“她们本就是下人,能为自己的主人做事是她们的分内也是荣幸,你是想太多了。”娜谢塔毫不在意地说完,又转向莉莉丝两人,“你们还不快去,没看到队列已经越来越长了吗?”她这么说着,有意无意地向无声走在一旁的阿尔布莱特投去一瞥,却看到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柜台上的饰品。

“怎么,阿尔布莱特王子,您有看中什么吗,要不要派人去排队?”

“不必了,如果我有看中的,自然会去排队的。”

“……”看到阿尔布莱特脸色有些生硬,雪伊莉雅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说,“娜谢塔,要不,让莉莉丝回来吧,我也不要了……”

“你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百年庆典,不买的话,就太可惜了。”不等雪伊莉雅说完,阿尔布莱特便打断了她。

“算了,莉莉丝,你回来吧——这些纪念品我每次庆典都会买,也不差这一年的。”娜谢塔听了他们两人的话一笑说。

正在这时,走在后面的伊莱恩和莫勒格两人赶了上了。

“这不是斯卡特海姆著名的建国庆典纪念品吗,你们有看中了什么吗?”莫勒格凑过来看了看说。

“斯卡特海姆的纪念品果然名不虚传,每次的纹章都完全不同,但是却都精美绝伦,让人赞叹不已——雪莉,你是第一次参加庆典,不如挑选一个吧。”伊莱恩看看饰品,赞叹地点点头说。

“正是你呢,我们刚才已经挑选了一个,我已经让人去排队了——怎么样,二位是否也要挑选一个?”

“我就算了,一向对收集这样的东西没有兴趣的,往年都是别人送给我的。”伊莱恩

“我倒是挺喜欢的,只不过队伍太长了,我一般都会在天黑了之后去的,所以也有买不到的时候——不过我看到刚才去排队的两位侍女好像最后又有一位回来了。我听说娜谢塔公主好像是每次的纪念品都会收集的,怎么今年放弃了呢?”

“这个么……”

“想必是公主对今年的设计不感兴趣吧,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的呢,能不能麻烦刚才的那位侍女再去一次,帮我排一下队呢?对了,我要这个,如果买到了,我们还没有回来,就请你帮我送到我的房间去。”莫勒格一边指着一个耳饰一边自然地对莉莉丝吩咐说。

娜谢塔公主愣了一下,还没有想出要说什么,莉莉丝已经恭敬地接受了命令朝队列走去。

“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多理由。阿尔布莱特是我的朋友,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雪伊莉雅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帮着他的。”

众人离开纪念品商店的时候,莫勒格小声在伊莱恩的耳边快速地说了一句。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充分地观赏了斯卡特海姆的建国庆典,到将近傍晚时分才回到王宫,很快他们所买的东西也陆陆续续地送到了各自的房间中,包括雪伊莉雅和莫勒格定的纪念品。

一路上,莫勒格果然按照他所说的,一直都在阻碍着娜谢塔的举动。娜谢塔虽然不悦,但是阿尔布莱特行事自然,伊莱恩也假作不见,所以她最终也没说什么,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再没说什么了,所以一路上倒也平和。最会回到王宫时,娜谢塔借口有事情要处理,提前和大家分开了。随后莫勒格也提出和伊莱恩一同继续参加王宫夜晚的活动,但是却被伊莱恩拒绝了。

“哎,真遗憾啊。”莫勒格叹了口气说,“还想一起品尝一下今晚的祭酒呢。”

“很抱歉,不过你也可以邀请阿尔布莱特一起——你说呢,阿尔布莱特?”伊莱恩转向阿尔布莱特问。

“是啊,我的确也很期待今年的祭酒。”

“那么……”

“所以我会和雪伊莉雅一起去。”说着他转向雪伊莉雅问,“怎么样,你晚上没有其他的事吧。”

“倒是没有,不过我不是很能喝酒。”

“没有关系,并不是要你喝很多,只是一起去参加仪式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吧。”雪伊莉雅想了一下便答应了。

一边的莫勒格偷偷笑了下,瞟了一眼一旁的伊莱恩,却看到他的脸上面色丝毫未变,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是轻松一笑说:“既然没人跟我一起去,那我等下只好自己去了——不过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的纪念品了,现在的话,应该已经送到房间了吧,不过如果快点回去,说不定还能见见可爱的女仆呢。”说完他爽快地向雪伊莉雅等人挥挥手,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三个人因为房间的方向相同,所以一起同行。阿尔布莱特和伊莱恩本来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雪伊莉雅也是比起说话更喜欢听,再加上这三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所以一路只是静静的散步的气氛。刚才有莫勒格在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什么,但是此刻这种气氛却让一向喜静的雪伊莉雅觉得有些压力。

自己的房间里,雪伊莉雅手里拿着刚才侍女给她送来的纪念品,看着上面的纹章,有些失神。

“公主殿下,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见雪伊莉雅一直沉默不语,侍女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听到侍女的声音,雪伊莉雅才想到她还留在这里。因为想到了今天的许多事,不由得呆住了一下。

“没有了,谢谢你送过来。也请替我向娜谢塔公主致谢,”

“是。”

侍女离开后,雪伊莉雅再次看向手里的纪念饰品。

“公主殿下,您觉得这个饰品有问题吗?”瑞儿端了一杯水过来,放在雪伊莉雅身旁的桌子上,看到她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纪念品,于是开口问道。

“……不,我刚才只是在想要不要把这个饰品送去给娜谢塔公主……”

“给娜谢塔公主?”瑞儿疑惑地说,“这不是您和娜谢塔公主一起去买的吗?”

“嗯,虽然是这样……”雪伊莉雅把今天在街上买饰品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所以最终娜谢塔公主并没有买,而且后来听说她收集了每次的纪念品,如果因为这样让她少了一个的话,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是这也是公主你第一次参加建国庆典的纪念,而且本来也是她自己要放弃的啊。”琳达听了她的话也过来说,“公主您不用为此觉得难过。”

“不过我想令公主犹豫的并不只是这件事吧。”瑞儿并没有像琳达一样立即评论。

“嗯……”雪伊莉雅犹豫了一下,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因为雪伊莉雅回来就说过想要休息一会儿,所以这时房间里的其他佣人已经都离开了,留在她身边的只有她们两人。

“我觉得,她这样做应该还有别的用意。”雪伊莉雅思考了一会儿说,“不过总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卑鄙……”

“但是您最终还是没有把饰品送给娜谢塔公主不是吗?”听了她的话,瑞儿停了一下轻声说,“您已经参加国事一段时间了,应该明白,您的世界已经不能如从前一样的纯洁——虽然这也曾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希望。”

“……”

“我们刚来的时候,伊莱恩王子应该也提醒过您。虽然不可有害人之心,但是也不能全无防人之心。公主您有了这样怀疑别人的心思我们很高兴,所以您不用为此太过烦恼,只不过也请您不要忘了相信该相信的就是了……”

“当然不会了!”不等雪伊莉雅说话,琳达已经代替她做出了回答,“我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人,谁不知道我们这位公主最喜欢相信人了,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公主只需要尽情地怀疑就好了。”

“诶,是吗?”雪伊莉雅看着因为她的话反而变得高兴的两个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当然也相信公主殿下的人品,只不过是白白提醒一下而已——总之,您不用为此这样烦恼——好了,您今晚不是还答应了阿尔布莱特王子要和他一同去参加晚上的庆典活动吗,那么趁现在赶紧休息一下吧!”

“嗯。”雪伊莉雅点点头,随后两人便服侍她去休息了。

就在雪伊莉雅休息的时候,她两边的邻居却都没有休息,而且正在一起。

“你真的打算和雪莉一起去参加庆典吗?”

“当然。”

“那么你是一点空隙都不打算留给娜谢塔公主了?”

“为什么要留给她?”

“你明知我说的是什么,那个叫莉莉丝的女仆,你不会以为她的出现真的是偶然吧。对你而言,与其坚持和雪伊莉雅的婚约,倒不如同意娜谢塔公主的提议,应该无论是对国家还是你个人都是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阿尔布莱特转向伊莱恩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没有比雪伊莉雅更好的选择啊。”

“……你现在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真心喜欢雪莉吧?”

“正是,喜欢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在开玩笑吗,我可是在认真地跟你说话。”

“我也是在认真地回答。”

看着阿尔布莱特坚定的眼神,伊莱恩皱了皱眉头,似乎想看穿他的想法。终于,低沉的声音从伊莱恩的口中发出:“但是你应该知道雪莉喜欢的人并不是你。”

“……”

“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你就更应该放手,让她得到自己的幸福,不是吗?”

“她会幸福的!”

“那么……”

“她会幸福的,因为我会让她幸福,因为她喜欢的人是我。”

“你说什么?”

“就算现在不是,我也会让她喜欢上我。”阿尔布莱特沉声说。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其实在伊莱恩问他之前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这个答案,但是说出口后,心里好像一下子明朗了,之前一直缠绕在他心里的烦躁感也忽然间不见了,接下来的话自然地吐了出来。

“我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得到幸福,但是如果不是通过我的手实现的话,就没有意义。还是说你当初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放开了那个人吗?”

“!”

伊莱恩一惊,但是立刻又冷静了下来,考虑到他的莫勒格的关系,他知道这件事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完全正确……”伊莱恩低声说,“算了,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做法吧——但是如果我发现你伤害到了雪莉的话……”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阿尔布莱特立刻打断了伊莱恩的话,“与其为我操心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

“我的事自然会处理的。”伊莱恩说,“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那个莉莉丝。”

“我知道,她不过是个小小的棋子而已,我也没打算为难她,不去理她就是了,自然也就没有后手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是你的事,本来就不是我应该操心的——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我原以为,你会更加强烈地反对才是。”

“呵呵,如果是威廉大概会这样吧,而我只是希望雪莉能幸福,不管能给她带来幸福的人是谁。”伊莱恩一笑说,“好了,我要去办我的事了,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阿尔布莱特点点头,然后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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